井底淤泥埋藏着秦国的秘密

                              挖上来的泥巴中可能有简牍

                                     初步清理的简牍

                                经过细心清理，秦简显出庐山真面目

                                 从一号井中“坐井观天”

                                 里耶古城北城墙、城墙护坡、城壕

                              里耶古城南城墙出土的战国青铜箭镞
    据湖南在线-三湘都市报7月5日报道 当初柴焕波曾向碗米坡水库施工方承诺——“（给我）20天！我挖完，拍了照，记录之后，全部交给你们。”但最终的结果是，水库必须为里耶古城“让路”。必须声明的是，这绝不是柴焕波“忽悠”施工方，一切都因为那记载了中国第一个封建帝国——秦帝国历史的3万6千枚秦简。
    2002年8月，当时的朱镕基总理亲自在湖南省文物局呈报的报告上批示，建议将里耶古城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由一任总理亲自批示成立国保单位，这在新中国的历史上是罕见的。 
    秦简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柴焕波， 1964年出生，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1990年至1992年在西藏工作。1995年开始，致力于湘西武陵山区的古代文化研究，主持发掘的里耶古城、古井、秦简是本世纪最重大的考古发现。先后获得过全国优秀田野工地奖、全国十大考古发现奖、中国民族图书奖等。两次举办个人摄影作品展。 
    张春龙，男，1965年生，长沙东乡人。1986年毕业于北京大学考古学系，本科学历。同年就职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从事田野考古工作至今。2006年被聘为研究馆员。目前参与国家哲学社会科学资助项目龙山里耶秦简的保护和整理。 
    龙京沙，男，1955年6月出生，中共党员，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文物管理局副局长、副研究员。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唯一的国家级考古发掘领队和省考古学会理事。 
    考古寄语：用一生的精力去寻找湘西文明，探索湘西文化的起源。 
    一窝一窝的秦简被挖了出来 
    里耶一号井的秦简越来越多地被发掘出来，用柴焕波的话说，那都是一窝一窝的。张春龙为记者详细解释了这所谓的“一窝”：“井下作业的人不可能把秦简一枚一枚的清出来，他们就是把一团一团的淤泥小心地送上来，这淤泥中裹的便有可能是简牍。” 
    张春龙曾经参与发掘澧县城头山遗址，他清楚地记得，当时挖到木质的文物如船桨、船艄、船板的时候，“文物一接触光照和空气便迅速变黑、变质。”秦简同样也面临这样的问题，这也是秦简之所以脆弱的一个原因。 
    每天记录井壁裂缝宽度 
    出人意料的是，当时的考古工作者最大的压力并不是秦简有可能“变质”，张春龙表示，目前已经有科学的方法可以在后期处理这些“变质”的秦简，让其恢复原貌。 
    柴焕波告诉记者，当时他们最大的压力来自于古井对生命的威胁： 
    上期我们曾经说过，一号井被发现的时候，井口的木结构已经出现塌方现象，随着井不断被挖深，柴焕波发现井壁出现裂痕，“当时我们最害怕的就是挖着挖着井会塌，如果是挖一般墓葬，塌了、把人埋了，倒是好救，可在这么深的古井里，一旦出现垮塌现象，后果不堪设想。” 
    从发现裂缝开始，柴焕波多了一项重要任务，他每天都要在一根柱子上记录裂缝的宽度，精确到毫米。裂缝每天都在加大，以至于有些帮忙的当地农民都不敢下井。 
    这时候，作为井下作业的负责人，当时的副领队龙京沙表现出了拼命三郎般的英雄气概。在柴、张二人的记忆中，“尽管危险，但是天气等原因让我们必须争分夺秒，每天龙京沙都是第一个下去，最后一个上来，起到了很好的身先士卒的作用，要知道挖上来的一团团泥巴里可并不只是光有秦简，还有一些金属的文物，当时龙京沙的十指已经是伤痕累累了，真的非常令人感动。” 
    终于，裂缝宽度固定在一个数字上不再增加。但当所有人都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的时候，新的问题产生了。 
    井下缺氧烟都点不燃 
    一号井被发掘的最后深度是17米，当挖到超过10米的时候，井下作业的考古工作者突然发现，想抽根烟的时候，打火机居然打不燃。井下缺氧！！ 
    柴焕波回忆：“当时我们发掘的设备很简陋，不可能去找专业的供氧设备，后来我们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用鼓风机把空气输送到井下，实践证明，这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 
    …… 
    2002年6月27日，距发现第一枚简牍24天之后，一号井终于发掘到据地表17米深的井底渗水层，这意味着发掘的结束。当晚，全队工作人员和帮忙的农民朋友开怀畅饮。深夜，当柴焕波走在雨后的里耶街头，看着酒后的民工三三两两搀扶着回家，不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几房间陶片摸出里耶概貌 
    里耶出土的3万6千枚秦简绝大部分出自一号井，柴焕波告诉记者，后来在其他的点也发现有零星的秦简。 整个这次里耶古城发掘的，仅仅是古城面积的三分之一。对考古工作者来说，文物在地下沉睡比挖出来保护得更好。 
    到2006年为止，柴焕波自己都算不清在里耶待了多长时间，“从2002年开始，我就几乎住在了里耶，节假日回家（长沙）倒像是出差。” 
    记者很奇怪，秦简都发掘完了他还在里耶干什么？他给的答案更奇怪——“摸陶片”。柴焕波的主要任务是解读出土的陶器残片，解密里耶古城。 
    到底他摸了多少陶片，柴焕波使用的量词是“摸了几房间的陶片”。通过陶片的形状、花纹来解密几千年前的里耶，有时候摸到半夜，他还会跑到遗址上去思考到底这块古老的土地上蕴含着哪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他摸出的成果，是长达700页的《里耶发掘报告》；摸出来的，是里耶古城的来龙去脉： 
    里耶是战国时代秦楚对峙、征战的前沿。秦代的十五年间，这座城被继续沿用，并作为洞庭郡下辖的迁陵县城的所在地。不久，秦末农民战争烽烟四起，天下“尽叛秦吏以应诸侯”，楚人的故土上燃遍了复仇的火焰，这座秦王朝的官府也难逃毁灭的命运。 
    里耶古城第一期的城内建筑都毁于秦末，大量的官署文档也是在这一特殊时刻，作为废弃物抛扔在古井中的。第二次筑城是在第一期城址的废墟上进行的，从城墙、城壕到城内建筑，都有大的修整、重建，这标志了秦亡汉兴的历史交替。 
    汉代以后，里耶原来作为战略要地的地位不复存在，又过了1000多年，这一带成为土家族土司割据的地域。直到清代改土归流以后，里耶古镇作为勾通中西部的商业码头再度繁荣。近几十年来，新的交通网络形成后，古镇原有的作用才逐渐消失。 
    ◆秦简讲故事 
    柴焕波想弄清楚的是里耶古城的来龙去脉，而关于秦简的解读，则由以张春龙为首的课题小组来完成。 
    秦简整个清理、脱水、脱色的过程繁琐、复杂。需要的是考古工作极大的耐心。目前，对秦简文字的解读已经初步完成。 
    张春龙告诉记者，里耶秦简作为秦王朝洞庭郡辖下的迁陵县政府档案，大到跨省区的人员物资调配，小到祭祀活动结束后祭品的分配和人们一天的粮食用量，都详细记有处理事务的官吏和经办人员的名字以及事情发生的具体时刻，其中大部分内容是历史文献中不曾有过的。 
    据《史记》、《汉书》记载，楚亡国于嬴政二十四年(前223年)，次年秦将王翦收拾其残余势力，平定江南，当时的湘西属楚黔中郡，由那一刻起，它便归入了秦人的版图。里耶秦简的内容即开始于这一年，正是秦楚更替的见证。 
    通过秦简，我们可以知道哪些有关秦王朝的故事呢？ 
    有人借了公家的船不还 
    秦始皇二十六年八月，南郡竟陵县荡阴乡名叫狼的人来到洞庭郡迁陵县（里耶），以寻找楚国时人们留下的瓦为由，向县政府的主管人员借了一艘船。狼不是个守信的人，没将船归还，给迁陵县的经办人员惹了一堆麻烦。狼借船的原因，简文中只简单地提到“求故荆积瓦”，也许有更多的原因没有写明，但是在无担保或抵押的前提下，其它辖区的人到另一地区借贷，在今天也是不太可能的事。这是一个很特殊的事例，当时或以后的文献以及出土文字资料不见有类似的记载。 
    祭品并不是无偿分发的 
    有文献记载，秦朝祭祀时，参与祭祀的人都可以无偿分享祭品。但是秦简告诉我们，祭品也是要买的，刑徒“赫”（人名）和“最”（人名）就在祭祀之后出钱买了祭品，这或许是因为他们“刑徒”的特殊身份造成的。 
　　秦朝记账挺科学的 
    秦简关于祭祀的简牍有一个有趣的现象： 
    在一支较厚的简的两面同时记下年月日、管理者、经手人、记录者、接受钱粮物品人名及数量，再在简的一侧刻出表示钱粮数量的刻齿，刻齿和数量严密对应，可以视为今天记账用的三联单的最早形态。人们可以据抄录的数量对照刻齿，也可据刻齿读出数量。如果数量与刻齿不相符合，则表明当事人从中舞弊，进而可以据此追究有关人员的责任。 
    秦朝真的设有苍梧郡 
    “洞庭守礼”和“洞庭假尉觿”，是目前通过里耶秦简知道的湘西北地区最早的行政长官。“苍梧”作为郡名，从未见于历史文献或前人记录，秦朝设有苍梧郡由里耶秦简的记载才被今天的人们所知。 
    简简单单的一支木牍，蕴涵着的历史资讯之多，可说是让人叹为观止。二十七年是秦始皇统一全国的第二年，跨南郡、洞庭郡、巴郡、苍梧郡及内史的大范围兵甲物资和人员的调配和协作，说明秦中央政权行政管理非常有效率，如此大范围的协作又暗示着始皇即将向岭南扩展。在开展这种大规模的活动时强调“田时也不欲也兴黔首”，在适宜农业生产的季节尽可能保障农业劳动人口，也是维持政权的稳定和进一步拓展疆土的基础保障。

发掘一号井 
井底淤泥埋藏着秦国的秘密 
挖上来的泥巴中可能有简牍 
初步清理的简牍 
经过细心清理，秦简显出庐山真面目 
从一号井中“坐井观天” 
里耶古城北城墙、城墙护坡、城壕 
里耶古城南城墙出土的战国青铜箭镞 
    据湖南在线-三湘都市报7月5日报道 当初柴焕波曾向碗米坡水库施工方承诺——“（给我）20天！我挖完，拍了照，记录之后，全部交给你们。”但最终的结果是，水库必须为里耶古城“让路”。必须声明的是，这绝不是柴焕波“忽悠”施工方，一切都因为那记载了中国第一个封建帝国——秦帝国历史的3万6千枚秦简。 
    2002年8月，当时的朱镕基总理亲自在湖南省文物局呈报的报告上批示，建议将里耶古城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由一任总理亲自批示成立国保单位，这在新中国的历史上是罕见的。  
    秦简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柴焕波， 1964年出生，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1990年至1992年在西藏工作。1995年开始，致力于湘西武陵山区的古代文化研究，主持发掘的里耶古城、古井、秦简是本世纪最重大的考古发现。先后获得过全国优秀田野工地奖、全国十大考古发现奖、中国民族图书奖等。两次举办个人摄影作品展。  
    张春龙，男，1965年生，长沙东乡人。1986年毕业于北京大学考古学系，本科学历。同年就职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从事田野考古工作至今。2006年被聘为研究馆员。目前参与国家哲学社会科学资助项目龙山里耶秦简的保护和整理。  
    龙京沙，男，1955年6月出生，中共党员，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文物管理局副局长、副研究员。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唯一的国家级考古发掘领队和省考古学会理事。  
    考古寄语：用一生的精力去寻找湘西文明，探索湘西文化的起源。  
    一窝一窝的秦简被挖了出来  
    里耶一号井的秦简越来越多地被发掘出来，用柴焕波的话说，那都是一窝一窝的。张春龙为记者详细解释了这所谓的“一窝”：“井下作业的人不可能把秦简一枚一枚的清出来，他们就是把一团一团的淤泥小心地送上来，这淤泥中裹的便有可能是简牍。”  
    张春龙曾经参与发掘澧县城头山遗址，他清楚地记得，当时挖到木质的文物如船桨、船艄、船板的时候，“文物一接触光照和空气便迅速变黑、变质。”秦简同样也面临这样的问题，这也是秦简之所以脆弱的一个原因。  
    每天记录井壁裂缝宽度  
    出人意料的是，当时的考古工作者最大的压力并不是秦简有可能“变质”，张春龙表示，目前已经有科学的方法可以在后期处理这些“变质”的秦简，让其恢复原貌。  
    柴焕波告诉记者，当时他们最大的压力来自于古井对生命的威胁：  
    上期我们曾经说过，一号井被发现的时候，井口的木结构已经出现塌方现象，随着井不断被挖深，柴焕波发现井壁出现裂痕，“当时我们最害怕的就是挖着挖着井会塌，如果是挖一般墓葬，塌了、把人埋了，倒是好救，可在这么深的古井里，一旦出现垮塌现象，后果不堪设想。”  
    从发现裂缝开始，柴焕波多了一项重要任务，他每天都要在一根柱子上记录裂缝的宽度，精确到毫米。裂缝每天都在加大，以至于有些帮忙的当地农民都不敢下井。  
    这时候，作为井下作业的负责人，当时的副领队龙京沙表现出了拼命三郎般的英雄气概。在柴、张二人的记忆中，“尽管危险，但是天气等原因让我们必须争分夺秒，每天龙京沙都是第一个下去，最后一个上来，起到了很好的身先士卒的作用，要知道挖上来的一团团泥巴里可并不只是光有秦简，还有一些金属的文物，当时龙京沙的十指已经是伤痕累累了，真的非常令人感动。”  
    终于，裂缝宽度固定在一个数字上不再增加。但当所有人都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的时候，新的问题产生了。  
    井下缺氧烟都点不燃  
    一号井被发掘的最后深度是17米，当挖到超过10米的时候，井下作业的考古工作者突然发现，想抽根烟的时候，打火机居然打不燃。井下缺氧！！  
    柴焕波回忆：“当时我们发掘的设备很简陋，不可能去找专业的供氧设备，后来我们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用鼓风机把空气输送到井下，实践证明，这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  
    ……  
    2002年6月27日，距发现第一枚简牍24天之后，一号井终于发掘到据地表17米深的井底渗水层，这意味着发掘的结束。当晚，全队工作人员和帮忙的农民朋友开怀畅饮。深夜，当柴焕波走在雨后的里耶街头，看着酒后的民工三三两两搀扶着回家，不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几房间陶片摸出里耶概貌  
    里耶出土的3万6千枚秦简绝大部分出自一号井，柴焕波告诉记者，后来在其他的点也发现有零星的秦简。 整个这次里耶古城发掘的，仅仅是古城面积的三分之一。对考古工作者来说，文物在地下沉睡比挖出来保护得更好。  
    到2006年为止，柴焕波自己都算不清在里耶待了多长时间，“从2002年开始，我就几乎住在了里耶，节假日回家（长沙）倒像是出差。”  
    记者很奇怪，秦简都发掘完了他还在里耶干什么？他给的答案更奇怪——“摸陶片”。柴焕波的主要任务是解读出土的陶器残片，解密里耶古城。  
    到底他摸了多少陶片，柴焕波使用的量词是“摸了几房间的陶片”。通过陶片的形状、花纹来解密几千年前的里耶，有时候摸到半夜，他还会跑到遗址上去思考到底这块古老的土地上蕴含着哪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他摸出的成果，是长达700页的《里耶发掘报告》；摸出来的，是里耶古城的来龙去脉：  
    里耶是战国时代秦楚对峙、征战的前沿。秦代的十五年间，这座城被继续沿用，并作为洞庭郡下辖的迁陵县城的所在地。不久，秦末农民战争烽烟四起，天下“尽叛秦吏以应诸侯”，楚人的故土上燃遍了复仇的火焰，这座秦王朝的官府也难逃毁灭的命运。  
    里耶古城第一期的城内建筑都毁于秦末，大量的官署文档也是在这一特殊时刻，作为废弃物抛扔在古井中的。第二次筑城是在第一期城址的废墟上进行的，从城墙、城壕到城内建筑，都有大的修整、重建，这标志了秦亡汉兴的历史交替。  
    汉代以后，里耶原来作为战略要地的地位不复存在，又过了1000多年，这一带成为土家族土司割据的地域。直到清代改土归流以后，里耶古镇作为勾通中西部的商业码头再度繁荣。近几十年来，新的交通网络形成后，古镇原有的作用才逐渐消失。  
    ◆秦简讲故事  
    柴焕波想弄清楚的是里耶古城的来龙去脉，而关于秦简的解读，则由以张春龙为首的课题小组来完成。  
    秦简整个清理、脱水、脱色的过程繁琐、复杂。需要的是考古工作极大的耐心。目前，对秦简文字的解读已经初步完成。  
    张春龙告诉记者，里耶秦简作为秦王朝洞庭郡辖下的迁陵县政府档案，大到跨省区的人员物资调配，小到祭祀活动结束后祭品的分配和人们一天的粮食用量，都详细记有处理事务的官吏和经办人员的名字以及事情发生的具体时刻，其中大部分内容是历史文献中不曾有过的。  
    据《史记》、《汉书》记载，楚亡国于嬴政二十四年(前223年)，次年秦将王翦收拾其残余势力，平定江南，当时的湘西属楚黔中郡，由那一刻起，它便归入了秦人的版图。里耶秦简的内容即开始于这一年，正是秦楚更替的见证。  
    通过秦简，我们可以知道哪些有关秦王朝的故事呢？  
    有人借了公家的船不还  
    秦始皇二十六年八月，南郡竟陵县荡阴乡名叫狼的人来到洞庭郡迁陵县（里耶），以寻找楚国时人们留下的瓦为由，向县政府的主管人员借了一艘船。狼不是个守信的人，没将船归还，给迁陵县的经办人员惹了一堆麻烦。狼借船的原因，简文中只简单地提到“求故荆积瓦”，也许有更多的原因没有写明，但是在无担保或抵押的前提下，其它辖区的人到另一地区借贷，在今天也是不太可能的事。这是一个很特殊的事例，当时或以后的文献以及出土文字资料不见有类似的记载。  
    祭品并不是无偿分发的  
    有文献记载，秦朝祭祀时，参与祭祀的人都可以无偿分享祭品。但是秦简告诉我们，祭品也是要买的，刑徒“赫”（人名）和“最”（人名）就在祭祀之后出钱买了祭品，这或许是因为他们“刑徒”的特殊身份造成的。  
　　秦朝记账挺科学的  
    秦简关于祭祀的简牍有一个有趣的现象：  
    在一支较厚的简的两面同时记下年月日、管理者、经手人、记录者、接受钱粮物品人名及数量，再在简的一侧刻出表示钱粮数量的刻齿，刻齿和数量严密对应，可以视为今天记账用的三联单的最早形态。人们可以据抄录的数量对照刻齿，也可据刻齿读出数量。如果数量与刻齿不相符合，则表明当事人从中舞弊，进而可以据此追究有关人员的责任。  
    秦朝真的设有苍梧郡  
    “洞庭守礼”和“洞庭假尉觿”，是目前通过里耶秦简知道的湘西北地区最早的行政长官。“苍梧”作为郡名，从未见于历史文献或前人记录，秦朝设有苍梧郡由里耶秦简的记载才被今天的人们所知。  
    简简单单的一支木牍，蕴涵着的历史资讯之多，可说是让人叹为观止。二十七年是秦始皇统一全国的第二年，跨南郡、洞庭郡、巴郡、苍梧郡及内史的大范围兵甲物资和人员的调配和协作，说明秦中央政权行政管理非常有效率，如此大范围的协作又暗示着始皇即将向岭南扩展。在开展这种大规模的活动时强调“田时也不欲也兴黔首”，在适宜农业生产的季节尽可能保障农业劳动人口，也是维持政权的稳定和进一步拓展疆土的基础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