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已知的各原始文化层次中产生的玉器作品可以知道,原始人在自然和超自然的领域内,以他们特殊的心理感知方式组织起可和原型相似的和超原型的各种意象。而这些意象的获取途径和方式是多方面的。 应该说,在长期的心智和意识发展过程中,原始人逐渐地把自身从自然生活环境的存在物中分离出来,并通过对自然存在物的感悟,以不断提炼抽取的方式,展现了在原型之上的主体所能把握的意象世界。如内蒙古自治区翁牛特旗三星它拉村遗址出土的那件著名的玉龙,人称是一种摹拟幻想中的神灵形象,但是摹拟也好、幻想也好,其形象的基调当来自现实生活,或者以其一部分而感悟出另一部分,应该说这种碧玉勾龙的蓝本源于蛇形,并由此而引申出来的。
原始人在艺术的创造行为中,明显地以主观意象把体现动机的形象放大。像红山文化兽形玉 就具有这种共同的特征:在这类玉兽造型中,由整个形象突出其头部,再由头部有意识地放大眼睛,使兽的弯曲的躯体部位明显处于附庸状态,而这种头部硕大的表现,一方面说明原始人对这种兽物产生某种原始崇拜,另一方面则可以看出制作者完全是为了使事物原型的特征获得价值,从而成为主观意象中具有规律性的东西。
另外,在原始人运用形象把握世界的过程中,客体的刺激是不间断的,只要人的生活在延续,他的视觉和心理就会主动地去探寻这种刺激,甚至去追求这种刺激,这就是与形象记忆力并存互补的形象模仿力。不过原始人模仿出的形象并不是客观世界全部细节的再现,而是概括对象的基本特征和重要的细节部分,比如红山文化出土的玉鱼、玉鹰等,都是原始人根据客观对象的基本造型和动作姿态而进行的模仿形象的创造。
天津市艺术博物馆收藏有一件勾云鸟形玉佩,玉呈黄绿色,片状雕,形似一凤鸟,长尾上卷,洒脱飘逸,但它具有更多的抽象性;整个观察,又若飘动的浮云,结构奇特,造型别致。这种抽象性的图式表明,当时的人们已经把抽象意识作为一种积极的造型心理和姿态融入到形象的创造领域,其中不管是简单的刻划和简陋的点线组合都被严密地组织过了,才形成这种原始的抽象形象。从严格意义上讲,所有我们现在见到的原始玉器图式或造型,首先是在获取原型的基础上,反复过滤和筛选后,再经抽象意识的渗透而形成的。
除了抽象图式外,原始玉器中还有一类属于变形形象的作品。像红山文化鹰形玉佩通体似呈一块方玉,头部的隆起已不再明显,只是微微耸出表示一种意思,鹰尾、爪及胸部的刻画痕迹亦已荡然无存,具有较大的抽象性。但是制作者为了不放弃刻划对象的最基本特征,比较形象地勾勒出鹰的展翅状态,以表现出一种模仿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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